第(1/3)页 这事无论怎么看都不正常好吧,这薛崇瑞一个月的时间内居然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……没得说,肯定有问题。 而且还是大问题。 人设崩塌无外乎两个原因—— 要么这人受了什么刺激,导致性情大变;要么就是此人抱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,为了这一目的可以暂时放弃当前的一切作为代价。 陈遥想了想,无论怎么看,他都觉得这薛崇瑞应该是属于后者。 这么想倒也不错,但到底受制于前一世思维的限制,陈遥想漏了一点,那就是其三——这家伙已是被人狸猫了换太子,舔田令孜屁股那位正主,这会子连骨带血,早已是化作了粪坑里的一堆黑水。 刺史府距离都护府并不远,一刻钟的工夫,陈遥便随着梁大哥赶到了鱼景尧所在的刺史府,这还是陈遥首次前来鱼府拜会。 还未到鱼府,陈遥便想到了鱼寒酥,想到鱼寒酥,他便感觉有些尴尬,上一次见面已是过去多日,自打那日自己拒绝了鱼寒酥的邀请,陈遥就没再见过她,也不知这些时日鱼姑娘过得可还顺心。 ……想这些作甚,人家可是官宦世家,哪怕整日郁郁寡欢,也比自己这些穿着新衣的社会闲散人员强上百倍好吧。 “末将乃天平军副使梁……” “我家老爷早已等候多时,二位请随小仆入内叙话。” 一经鱼府,梁晃便先行上前禀明身份,但不等他说完,鱼府大宅之内便有下人出门相迎,不及搭话,便将他二人领入府中。 梁晃和陈遥对视一眼,两人虽有不解,不过倒也没说什么,挺直腰板,也跟在下人身后进了鱼府。 按照先前设想与薛崇瑞的吩咐,梁大哥当是前来传达军令;而陈遥没什么职务在身,在整个事件里他充当的角色无非就是个人证,不过由于曾受过鱼家恩惠,此次登门,陈遥是得好好谢过鱼大人,至少在他的帮助下,果儿他们那群孩子得以暂时过上正常人的生活,不必再为吃穿发愁。 而且从他个人的角度出发,他也得谢谢鱼姑娘。 当然,如果能在地方军政这一块插上一脚,从中做点什么,那么这一情况说不定可以得到持续——要知道虽说乱世将至,但至少拉开乱世序幕的还是那王仙芝,若能将濮州城从这人的行军路线中剔除,那么大事可期。 有没有人造反,朝廷镇不镇压,正如陈遥先前所想,他其实根本不在乎,他在乎的只是这一世,在乎的只是身边这些人,万千黎民如何?大唐社稷又如何?在他眼里,都抵不上果儿浅浅一笑。 所以无论薛崇瑞到底是个什么情况,无论王仙芝是个什么情况,甚至那火狱真人是个什么情况,陈遥都不在乎,若是这濮州地界的军政财政全落到了鱼景尧手中,那么对陈遥而言,这实际上反倒是件好事—— 到底比起那满身都是疑点的薛崇瑞,陈遥至少和这鱼大人更为相熟。 “两位此时登门造访,本官甚是欣喜,不知两位有何事禀报?” 刚穿过前院步入正厅,鱼景尧便已是身着官服负手立于堂前,吩咐下人看好茶水果品,鱼景尧便笑意盈盈地引着梁晃与陈遥入内叙话。 梁大哥也是个豪爽直性子,一进前堂,他便单膝跪地抱拳行礼,“末将梁晃,见过刺史大人!” “草民陈遥,见过刺史大人。”陈遥也拱手作揖,深施一礼。 “二位见外了,在本官府邸便无需多礼,快快请起。”鱼景尧呵呵一笑,兀自先行落了座,端起茶杯示意二人也落座讲话。 “鱼大人,末将奉薛都护之命,前来传达一份军机要令。”即便落了座,梁晃也是腰杆笔直不卑不亢,军人的素质在这汉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,他目光炯然,当即一抱拳,将事情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。 “还请刺史大人速速整顿军务,调备器具,以备万全。” 事急从权,梁晃说得很快,堂上端坐的鱼景尧闻言也是一脸阴郁,直到这时候陈遥才多少意识到——这火狱真人看来的确不简单。 梁大哥的反应、薛崇瑞的反应,直到现在鱼景尧的反应,陈遥之前一直都不觉得奇怪,现在一想他才发现是自己的问题,是自己先入为主了。毕竟来自千年之后,陈遥很清楚濮州马上便会面临兵临城下的困境,但他们这些人并不知道,不知道的前提下却个个都显现出了如临大敌的压迫感……这只能说明一件事。 看来在当下世人眼中,那什么火狱真人的现身,基本就等同于“绝对会引来刀兵之祸”的意思了。 如此一来,所谓的“穿越带来的信息差”就不复存在了——或者说,比起这些人,陈遥目前唯一的底牌,只不过是更能清楚准确地预测出,这番刀兵之祸的起源在哪里。 当然了,这其实算不上是件坏事,对陈遥而言,管事者的焦虑情绪若能先被带动,自己也可省去不少气力,不怕他们不知道大祸临头,陈遥就怕自己磨破嘴皮说破天,这些手握兵权的大人全当他放屁,这么一来才真是难办。 而当下只需稍稍加油添醋一番,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王仙芝摁死在长垣县内,将这人的皇图霸业埋在他的颗粒粗盐堆里。 反正他也没什么皇图霸业可言,什么均平天补大将军、什么海内诸豪都统帅,只要自己和果儿一日未远离这濮州地界,谁都别想做这些春秋大梦。 其实非要说起来,陈遥当下想离开濮州城也不算什么难事(他自以为),毕竟之前所需要考虑的种种事宜当下基本都能得到妥善解决,粮食不成问题,盘缠也是小事,但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……难免会受其影响,比如梁大哥,比如鱼寒酥。 当然,这些说起来也只是一部分甚至是小部分原因,不忍归不忍,陈遥到底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老好人,之所以迟迟不愿离开濮州最根本的原因,归根结底还是在于——他也是人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