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是人就想要更多,粮食也好,财富也罢,甚至对于男人而言还包括迎难而上的困境。改变历史进程什么的陈遥没去想过,他也无意去干这种无聊的事,虽说天道有常,非人力所能左右,但我命在我又不在天,自己当下待在这濮州城也挺好,果儿他们也得到了妥善安置,乱世之中若能偏安一隅,自然是极好的。 如此一来,陈遥很清楚,自己就必须得面对王仙芝了。 朝廷昏聩,世道黑暗,劳苦大众揭竿而起推翻旧制乃是天道,这一点无可厚非,陈遥非常能理解,但人各有依仗,各有立场。王仙芝没错,他手底下的穷苦大众亦无错,反之,濮州城内的百姓又有何错? 柳姑娘有何错?吕公有何错?那些上门求字画对联的乡里乡亲又有何错? 鱼姑娘有何错?梁大哥有何错?那些整日风吹日晒守边戒严的将士又有何错? 战争从来都没有对错之分,陈遥明白,但在他看来,战争本身就是彻头彻尾大错特错的行为。 道理谁都懂,只是很遗憾,自己这一次,是站在了所谓天道的对立面。 人最擅长的便是为自己所做之事寻理由找借口,这一点任谁都无法免俗。陈遥的理由很充分,他也有这个底气,穿越带来的信息差是一方面,而且在他的预想里,只要那什么火狱真人不从中作梗,想要将王仙芝一网打尽绝非难事—— 若是能在不改变历史进程、不费一兵一卒、不流一血一泪的前提下,让此人放弃攻克濮州,那更是皆大欢喜。 毕竟唐僖宗的天下只在马球赛场,田令孜的天下不过长安一隅,王仙芝的天下不过官袍一席,而他陈遥的天下,只在这小小濮州城。 大家所需并不冲突,若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吧。 “陈小友,梁副使所言是否属实?你昨夜所遇之人的确自称火狱天尊?” 思绪被鱼景尧的询问打断,陈遥拱手点头,“千真万确。” “若如此,濮州危矣。” 鱼景尧的表现比薛崇瑞稳重太多,闻言只是长叹一声,陈遥见他放下手中茶盏,徐徐起身,开始于堂前缓缓踱步。 “大人,若此时开始布防,我天平军绝非无一战之力!誓死不从,血战到底!” “梁副使。” 鱼景尧紧蹙眉头,没让梁晃继续说下去,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,良久良久,方点点头,然不等梁大哥抱拳行礼,鱼景尧又兀自摇了摇头。 “火狱真人之事,本官也曾略有耳闻,然红血狱现世,所到锋起一说……本官却是不信。” “大人!” “梁副使,本官且问你,濮州府库现存军饷尚有多少?” 鱼景尧的态度与薛崇瑞截然不同,陈遥发现,梁大哥说出火狱真人现身濮州之后,薛崇瑞当时的神情满是骇然与恼怒,但这鱼景尧却只是蹙眉沉思,看这鱼大人也并非昏聩之辈,莫非…… 莫非真是梁大哥与那薛崇瑞反应过度了? 当下闻听鱼大人问了个极为突兀的问题,梁晃虽是不太能理解,但仍旧老老实实报出了个大概的数字,府库军饷向来都是重中之重,具体情况基本都掌握在节度使手中,加之这一整月薛大人都在开仓放粮,鱼大人所知不周实属正常。 “如此说来,当下府库军饷当还可维持城外驻军三月之用,然否?”鱼景尧闻言点了点头。 “若将士们节衣缩食,当可撑至四月有余。” “那倒不必。梁副使,本官再问你,这三月之内,你可能保证本官这濮州地界,定然有反贼举旗?” “这……末将不敢。” “那薛大人呢?他可否能作此保证?” “……末将不知。” “很好。” 鱼景尧一连抛出三句问话,话毕已是端起茶盏嘬了口茶水,半晌才目光幽幽地扫了堂前二人一眼,尔后一字一顿缓缓问道。 “梁副使,你可知,散布谣言……惑乱军心者,当如何处置?” “回大人问,按唐律,庶人生谣,轻则苔五十,重则流放三千里;兵卒生谣,剥去军籍,发配原籍;将帅生谣……” “当如何?”鱼景尧目光幽幽,不紧不慢再嘬茶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