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钟兆文又道:“何况这毒手药王仇家遍天下,许多跟他毫没干系的毒杀也都算在他帐上,焉知你不是他仇家的子弟?此人生性多疑,出手狠毒,否则‘药王’之上,何以又加上‘毒手’两字?这个惊心动魄的外号,难道是轻易得来的么?” 胡斐点头道:“钟大爷说的是。”钟兆文道:“你若看得起我,不嫌我本领低微,那便兄弟相称,别爷不爷的,叫得这么客气。”胡斐道:“你是前辈英雄,晚辈……” 钟兆文拦住他话头,大声道:“呸,呸!小兄弟,不瞒你说,我三兄弟跟你交手之后,说起来都佩服你得紧。如你不肯当我是朋友,那便算了。”说着便有悻悻之色。胡斐性子爽快,便笑着叫了声:“钟大哥。” 钟兆文很高兴,翻身上了马背,说道:“只要这两头牲口不出岔子,咱们不用天黑便能赶到白马寺。你可得记着我话,别说不能吃喝,便摸一摸筷子,也得提防筷子上下了剧毒,传到你手上。小兄弟,你这么年纪轻轻,一身武功,倘若全身发黑,成了一具僵尸,我瞧挺有点儿可惜呢!” 胡斐知他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,瞧苗人凤只撕破一封信,双眼便瞎,现下走入毒手药王的老巢,他那一处不能下毒?心想钟兆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,多经风浪,决非初出茅庐的无知之辈,他说得如此厉害,显见此行万分凶险,确是实情。他明知险恶,还义不容辞的陪自己上白马寺去,比之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乱闯,更加难得了。 两人让坐骑走一程,跑一程,申牌时分到了临资口,再行一程,便到了白马寺镇上。镇上街道狭窄,两人深怕碰撞行人,多惹事端,牵了马匹步行。 钟兆文脸色郑重,目不斜视,胡斐却放眼瞧着两旁的店铺。将到市梢时,胡斐见拐弯角上挑出了药材铺的膏药幌子,招牌写着“济世堂老店”,心念一动,解下腰间单刀,连着刀鞘捧在手中,说道:“钟大……哥,你的判官笔也给我。” 钟兆文一怔,心想到了白马寺上,该当处处小心才是,怎地反而动起兵刃来啦?但想镇上必有药王的耳目,不便出口询问,从腰间抽出判官笔,交了给他,低声道:“小心了,别惹事!” 胡斐点了点头,走到药材铺柜台前,说道:“劳驾!我们二人到药王庄去拜访庄主,因敬重前辈,不便携带兵器,想在宝号寄放一下,回头来取,另奉酬金。”坐在柜台后的一个老者听了,脸露诧异之色,问道:“你们去药王庄?”胡斐不等他再说什么,将兵器在柜台上一放,抱拳一拱,牵了马匹便大踏步出镇。 两人到了镇外无人之处,钟兆文大拇指一翘,说道:“小兄弟,这一手真成。钟老大服了你啦,真亏你想得出。”胡斐笑道:“硬了头皮充好汉,这叫做无可奈何。”原来他想这镇上的药材铺跟药王必有干连,将随身兵器放在店铺之中,店中定会有人赶去报讯,那便表明自己此来绝无敌意。虽然空手去见这么个厉害角色,那是凶险之上又加凶险,但权衡轻重,这个险还是大可一冒。 两人顺大路向北走去,正想找人询问去药王庄的路径,忽见西首一座小山之上,有个人手持药锄锄地,似在采药。胡斐见这人形貌俊雅,高高瘦瘦,是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书生,心念一动:“难道他便是毒手药王?”上前恭恭敬敬的一揖,朗声说道:“请问先生,上药王庄怎生走法?晚辈二人想拜见庄主,有事相求。” 那人对胡钟二人一眼也不瞧,自行聚精会神的锄土掘草。胡斐连问几声,那人始终毫不理睬,竟似聋了一般。 胡斐不敢再问,钟兆文向他使个眼色,两人又向北行。闷声不响的走出一里有余,胡斐悄声道:“钟大哥,只怕这人便是药王,你瞧怎么办?”钟兆文道:“我也有几分疑心,可万万点破不得。他自己若不承认,而咱们认出他来,正是犯了他大忌。眼前只有先找到药王庄,咱们认地不认人,那便无碍。” 说话之时,曲曲折折又转了几个弯,只见离大路数十丈处有个大花圃,一个身穿青布衫子的村女弯着腰在整理花草。 胡斐见花圃后有三间茅舍,放眼远望,四下别无人烟,于是上前几步,向那村女作了一揖,问道:“请问姑娘,上药王庄走那一条路?” 那村女抬起头来,向着胡斐一瞧,一双眼睛明亮之极,眼珠黑得像漆,这么一抬头,登时精光四射。胡斐心中一怔:“这乡下姑娘的眼睛,怎么亮得如此异乎寻常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