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25念你入骨 —— 夜色混沌,门板外的动静停下来了。 可能戚嘉禾以为她睡着了,到底没说什么,转身回到自己房间。 薄幸月感受到了脖颈处的冰凉,平复着气息,如同搁浅在岸边的一条鱼。 “麻烦季队先让我把衣服穿好。” 再继续纠缠下去,里面的那条浴巾岌岌可危。 她眉梢一挑,明丽的脸庞满是风情,却不显得轻佻。 见季云淮避开她视线,整个人仿佛定住般,薄幸月的兴致愈发盎然。 倏然间,她扯住他衣领间的橄榄绿领带,挽了几圈,藤蔓般蜿蜒在嫩白的一截小臂上。 红唇轻吐出几个字:“这么几年,为什么一个都没谈?” 季云淮向来情绪不外放,脖颈间青筋凸显,面上仿佛在听她讨论什么无关痛痒的小事。 良久,男人黑沉的眼眸深不见底,喉结轻滚,不甘心般反问着:“你呢?” 成年人之间才能得到这样的回答。 明明都还是新手,但两人都天生反骨,不想露怯,于对方面前装得游刃有余,在暗流涌动的情|欲中较量着。 薄幸月吟笑着,不答。 壁灯的晕染下,那一双狐狸眼格外澄澈,故意用直白的眼神打量着他皮带扣上神圣的五角星徽章。 “队长,你该走了。” 她松下拽着的领带,走到床头柜边上,盖上指甲油的盖子。 季云淮并不买账,眼眸中波澜暗涌:“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。” 男人克制住胸腔的起伏,内敛中夹杂着盘根错节的情绪。 在这一场博弈中,一旦谁先动心纠缠,就注定成为对方的手下败将。 “因为没遇到更好的。”发丝沾上唇角,薄幸月用指尖拨开,眉心微动。 …… 一早上再次醒来时,可能是昨晚的冷风彻骨,薄幸月只感觉到了头疼。 最后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季云淮得到答案后,静默良久拉开门离开。 她穿着纯白的棉质睡衣,卷发扫得肩后有些痒,推开窗户才发现,北疆居然又开始下雨了。 吃早饭的时候,薄幸月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,发现这样的降雨天气还要持续好多天,极有可能造成积雪性的洪涝灾害。 后面几天在医务室值班时,不知道为什么,她的内心始终惴惴不安。 不知道是在为谁,还是在为这样阴沉的天气。 室外暴风骤雨,周围的气压也似乎有点儿低。 方一朗提了袋水果进来,关切道:“薄医生,你尝尝这橘子,特别甜。” 恰在此时,季云淮跟着队员走进来。 本来就是午休时间,吴向明没事儿也跟在两人后头,一脸的混不吝。 季云淮的视线根本没落在她身上,单手抄兜,眉骨挺括。 怎么都看不出两人前几天是近到能吻上的关系。 当方一朗给队员检查开药时,吴向明就拿了个凳子过来凑到她跟前。 “薄医生,我们今个儿冒雨跑了五公里的越野,队里就有人发烧了。” 吴向明是个自来熟,之前她给人中暑喂药的时候就发现了,他跟谁都能聊得来。 填写病历本的时候,她问他多大,吴向明就挠头一笑,“我二十,薄医生您比我大,要不是因为季队,我应该喊您姐姐的。” 思来想去,弄得像“队长夫人”这个名号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。 薄幸月看着桌上的橘子,反正也吃不了,她抬睫问了句,“你吃橘子吗?” 吴向明立刻展露出笑颜,殷勤道:“我最喜欢吃橘子了,队长夫人真好。” 跟人混熟了后,他连薄医生都不喊了,怎么自在怎么来。 方一朗撩开隔着的一层帘子,吴向明正好看到他桌子上的一袋子橘子。 吴向明了然,恍然大悟道:“原来是方医生买的橘子,我说怎么吃起来酸酸的……” 这小子最大的特性就是嘴上不饶人。 方一朗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,被这么调侃,倒也不觉得尴尬。 吴向明剥开橘子皮,又往嘴里塞上半个橘子,脸上的神情却在顷刻间从轻狂变为罕见的严肃。 他戴上军帽,脚下生风。 在薄幸月和方一朗都处于茫然的状态时,里面的病床边上传来一阵交谈声。 还在发烧的那一名队员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状况,绑好军靴的携带,脸色涨得通红。 他将军靴蹬地,站得笔挺,对着季云淮敬了个军礼,字字凿刻入骨,“队长,您让我去,就是死,我也得死在救灾现场,而不是躺在医务室……” 这时候,耳边的声响才从一开始的救援警报转为广播通知。 “全体官兵迅速集合救灾——” “全体官兵迅速集合救灾——” “……” 很快,原本还在休息中的官兵从四面八方集结,如疾风矫健,共同奔赴向操场。 像是在这暗夜中划破出一道亮光。 薄幸月抿了抿唇,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捏着,下意识提着一口气。 她看向桌面,上面还有吴向明半个没吃完的橘子。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酸涩,一如她此刻的心情。 季云淮批准完,舌尖顶着后槽牙,口吻是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那就给我活着回来。” “保证完成任务。” 那一刻,薄幸月准确地感知到,自己心头的悸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。 暴雨掩盖着整齐作响的脚步声,只能看见一个个英勇无畏的身影逐渐缩成一个点,而后消失不见。 季云淮小跑在前方,吹皱的作训服一角如同扬起的帆。 薄幸月一路追出去,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,没忍住喊了声:“队长——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