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紫宸殿内,青铜长颈独脚仙鹤嘴里,冒出丝缕的龙涎香。 青烟缭绕,香气清雅。 底下,户部尚书木乐贤,携嫡妻木姜氏,以及庶女木青绾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。 豆大的冷汗,从木乐贤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,撑在地上的双臂微微颤抖,可他根本不敢擦拭。 木姜氏更是吃受不住,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。 至于木青绾,她除了脸色微微发白,身体状态竟是比木乐贤夫妻都要好。 一时无人注意,她遂将双手覆在膝盖上,掌心下,有两股头发丝细的水流无声渗出,润物细无声的滋润膝盖,缓解疼痛。 做完这一切,她悄悄松口气,抬头往上一瞥。 龙榻上,年轻的帝王抱着软糯糯的小团子,在跟她小声说着什么。 奶团子兴许是渴了,她抓着皇帝的一根手头,央央撒起娇来。 皇帝低笑起来:“福德,端一碗热的杏仁奶酪来。” 团子眼睛biubiu就亮了,像只小馋猫似的巴巴望着福德。 不多时,面生的宫娥端着杏仁奶酪进殿。 香甜的奶酪,冒着丝丝雾气,被盛放在翠色的荷叶玉碗中,奶白的色泽交映生辉,漂亮到让人舍不得喝了。 宫娥低着头,步步上前。 待站到龙榻跟前,宫娥缓缓跪下来,并将木托盘举过头顶,方便取用。 奶团子已经忍不住了,她从皇帝怀里蹭地坐起身。 皇帝条件发射一手虚扶着她,一手去端那荷叶玉碗。 说时迟那时快,宫娥猛地抬头。 一道雪白亮光闪过,像是天际坠落的流星,直直朝着皇帝的心口坠去。 就听宫娥一声喝:“暴君,拿命来!” 变故发生的太快,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。 狭长的凤眸一撩,眼尾冷燥的寒意像是坚冰。 只见皇帝宽大的龙袍袖摆一拂,晃乱宫娥视线,手上的杏仁奶酪照着宫娥面门一砸,再是一脚踹出去。 “嘭”宫娥飞出去两丈远,直直落到木青绾面前,口吐鲜血半天爬不起来。 木青绾一惊:“!!!” 狗皇帝都要死了,居然还这样厉害? “护驾!护驾!”此时,福德反应过来,扯着嗓子叫破了音。 “哐啷哐啷”一队御前侍卫冲进来,纷纷拔出腰间长刀,将殿中的人全部围了起来。 木乐贤和木姜氏,一见这阵仗,差点没晕厥过去。 “哼,”皇帝冷笑一声,他单臂抱着奶团子起身,扬手取了龙案上搁着的龙纹长剑,“小乖,闭上眼睛捂住耳朵。” 奶团子有点被吓到了,飞快闭上眼睛,自个乖乖捂住耳朵,将脑袋埋父父肩窝里。 她看不到听不到,只感觉到父父健步如飞,尔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。 小奶团打个抖,将自己整个缩成一团,拼命钻皇帝怀里。 大殿上,众人只见削瘦的帝王,手持玄色金纹的长剑,冷着脸冲到宫娥面前,冷酷的直接一剑划下。 顷刻间,鲜血飞溅,温热黏糊的触感,喷溅了木青绾满脸。 身为医生,并畏惧鲜血。 可这一刻,木青绾满口鼻的血腥味,她竟然当场弯腰就呕吐起来。 太恶心了。 太恐怖了。 太惊悚了。 木青绾哆嗦着,抬头望向此时的皇帝,心尖止不住的发颤。 帝王一怒,浮尸千里血流漂橹,根本就不夸张。 第一次,她如此清晰感受到死亡的靠近。 第一次,她真切的看清,皇权地位的高高在上。 皇帝,真的是个不能挑衅的存在。 特别当这个皇帝,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时。 人命对他来说,犹如碾死一只蝼蚁般简单。 此等不容挑衅的崇高地位,让木青绾生出畏惧的同时,亦生出了对权利的无比渴望。 那份渴望化为野心,就像是鸠毒,明知是毒药,却欲罢不能。 有朝一日,她也想高高在上,再不受条任何框的束缚和桎梏! 有朝一日,她也想过得随心所欲! 这份火热的野心,像一颗种子,从此在木青绾心上生根发芽,顷刻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。 那宫娥脖子受了一剑,还没完全死透。 鲜血的腥味盖过殿中龙涎香的味道,将皇帝心底的暴戾完全勾上来。 他勾起嘴角:“来人,给孤午门凌迟!” 福德打了个抖,慌忙传令下去。 两名御前侍卫上前,将半死不活的宫娥拖了下来。 殷红的鲜血,顺着拖走的痕迹,在宫娥身下蔓延出来,蜿蜿蜒蜒,仿佛是一条黄泉不归血路。 木青绾不经意对上宫娥的目光,那目光带着对死亡的恐惧,以及强烈的求生欲望。 她艰难地对木青绾动了动唇,仿佛是在求救。 木青绾打了个冷颤,慌忙转回视线。 这一转,就同皇帝冷恻恻的眸光对上了。 年轻的帝王,纵使命不久矣,可仍旧是爪牙锋利的凶兽。 他的眉眼被鲜血撩红,仿佛刚才一条人命,只是开胃小菜。 皇帝似才看到木乐贤一家,他舔了下猩红的薄唇,幽幽的说:“木爱卿怎么还在?” 他说这话的时候,视线落在木青绾身上,如同在思考从哪里好下嘴。 木青绾动也不敢动,胸腔之中的心脏狂跳不已。 木乐贤抖若筛糠:“臣……微臣教女无妨,太后赏梅宴上,小女冲撞陛下,还望陛下恕罪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