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性恶论······” “太子以此相问,莫非······” 暗自思虑着,田何也不由面色稍一肃,浅尝遏止的给出了自己的答复。 “人性之善恶,往数以百年,天下众说纷纭。” “孟轲曾言:人性之善也,犹水之就下也。人无有不善,水无有不下。” “又荀卿言:人之生也固小人,及仁、义、礼、智之附,则皆乃后天习学、自修其身方所得。” 说到这里,田何不由话头稍一滞,若有所思的打量一番刘盈的神情。 最终,还是轻笑着低下头,继续道:“及老朽,于人性之善、恶,倒不敢有定论。” “然《易》云:世俗之人,皆喜人之同乎己,而恶人之异于己也。” “又祸莫大於不知足,咎莫大於欲得;故知足之足,常足矣。” “故老朽以为:人之乐,乃源自知足,此所谓知足则常乐,不知则常忧。” 见刘盈面露赞同之色,田何心下稍一安,继续道:“荀卿亦曾言:天道有常,不为尧存,不为桀亡。” “此,当亦乃陛下起于草莽,而终得天下归心之故······” 听闻田何这一番看似平淡无奇,实则暗藏玄机的分析,刘盈心下赞叹之语,也不由自主的连连拍手。 “彩!” “子庄公所言,实可谓集往数百年,诸子百家言‘人性’之大成!” “正所谓知足常乐,贪得无厌者,必有因己之贪,而召大祸于临头!” 面带欣喜的说着,刘盈望向田何的目光中,也是隐隐带上了些许强势。 “既如此,小子还有一问,欲求子庄公稍做解。” “——人之性,且不论其本之善恶,当无关乎于其出身。” “孟轲著《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》,乃言: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。” “如此,傅说、胶鬲、管夷吾、孙叔敖、百里奚等人起于畏寒,而以贤闻于天下,当乃因天赐苦劳而得磨砺,同友朋、族亲无关。” “即傅说、胶鬲、管夷吾、孙叔敖、百里奚等人之贤,乃因劳苦所得磨砺,又同亲朋无干,秦法又因何有《连坐》之制?” “又何来一人犯律,阖族坐死之说?” 说到这里,刘盈的面容之上,便隐隐带上了些许深意。 “子庄公以为,若一人以身犯法,当罪其己身,还是罪及阖族、舍邻?” “又若其罪无可恕,当及三族,依圣王之道,该当如何处置?” “再者:若有一族,其出身显贵而后渐微,不惜轮为商贾之流而残天下之民,当念其之贵而恕之,亦或因其罪而惩之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