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邺城琨华殿内 赵国宗室之中有势力者,如:义阳王石鉴,汝阳王石琨,淮南王石昭,还有之前反叛如今押送回京的乐平王石苞等,齐聚在琨华殿内。 石遵看着众弟弟们百感交集,走下御座说道:“兄弟寥落,散落四方,好久没有如此齐聚过了。” 一旁的石昭讽刺道:“是啊,但凡有点实力便蠢蠢欲动。石冲,石宣下场如此,皆身首异处。如今出镇边地没多久,苞弟也有此念了?” 石苞汗颜不止,只惶恐不已。石遵见此也一时无话,许久说道:“昔者,曹魏文帝、明帝子嗣不旺,为司马宣王所趁。田常生子七十,散布所封城邑,齐政卒归田氏。石闵本就是汉族余后,先王因其勇略,收为义孙,其人本姓冉氏,岂能与我同心?今我石氏宗室被其俘获皆遭屠戮,其代石氏簒立之心日显。” 石遵轻轻抚摸石苞的肩膀说道:“先帝子嗣虽多,然能成事,掌军事者除了襄国石衹外也就这殿中兄弟了。苞弟受旁人挑唆,如今幡然醒悟,朕当既往不咎,只要我们兄弟能同心同德共御外辱。” 见此石琨进言道:“皇兄,如今石闵又都总内外兵权,抚恤宫城禁卫将士,皆奏请为殿中员外将军,封爵关外侯,原先王龙腾护卫也皆归其麾下。昔者,晏子有云:‘齐政卒归田氏。田氏虽无大德,以公权私,有德于民,民爱之。’今石闵用公器而谋私恩,广植党羽,更甚田氏。若长此以往,我赵国之内,再无石氏一族容身之所。” 石遵也赞同道:“琨弟所言甚是,那日朝堂之上,中书令孟准、左卫将军王鸾已劝朕不许其奏请,要夺他兵权,神情甚为不悦,几不把朕放在眼里。如今其日渐跋扈,我赵国军政几为其把控。长此以往,我赵国不复我石氏所有。” 石昭上前进言,“石闵不臣之迹以日渐著,陛下,当速速决断。” 石遵看向末座的石鉴,从进殿之时开始不发一言,石遵向他问道:“鉴弟,此事汝是何意?” 石鉴不意石遵问计于他,只得附和道:“一切均奉陛下旨意。” 石琨只嗤笑他,“看来石鉴只欲做一安乐王爷。” 石鉴自嘲道:“我赵国仰赖诸位兄长之力,岂有我之事,臣弟愿洒扫以待诸位。” “罢了,”石遵环视众位弟兄,“朕欲最近几日除之,众弟意下如何?” 众人说道:“宜然。” “岂有此等荒谬之事。”忽从内室传来一阵尖利的声音。 “郑太后,郑太后,不要进去,陛下和众人商议大事。”旁边的宦官再竭力劝阻。 “啪”郑太后大怒,只掌了杨环一巴掌,“你们这些阉竖,尽撺掇陛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,人皆可诛。” 石遵诸弟见状,尴尬不已,忙向石遵致意纷纷走出殿外,石鉴走到杨环边上,只向他撇了一眼,意味深长。杨环心中不解,如今情势又不得脱,只得在殿内侍奉,寻机再议。 如今殿内只剩下郑太后,石遵和杨环。只听到郑太后气愤不已,说道:“李城还兵,无棘奴,岂有今日,小骄纵之,何可遽杀!” 石遵被母亲劈头盖脸的痛骂,一时语塞难以回答。郑樱桃因长子石邃之过,被先帝石虎多加贬斥,若非其忍辱负重,委曲求全岂有今日。石遵也因其母亲之故,多得保全。这几年忍辱负重,石遵也多愧对母亲。 “汝兄石邃当年吾欲行冒顿之事,可惜外无援兵,内无重臣,顾不得行。今石闵倾心辅佐你,汝岂可寒他的心。” 一听母后如此言语,石遵顿时妒意犹生,说道:“儿得帝位,实乃朕胸中自有韬略,士卒倾心归附,岂是石闵所能成。母后此言,是惜石闵与你同为汉人而相怜吧。” “你!”郑太后,长叹一声,“你如此不自知,只不过应势而立罢了。不错,你母亲是汉人,然今赵国羯氏虽为皇族,然国境之内十之七八都为汉人,若不能安抚石闵,乞活军不听你石氏一族号令,你这皇位岂能安稳?” 石遵神色稍缓,“母后之意且容儿再思量,”随即说道,“杨环送母后回宫。” 杨环得令,只得送郑太后往后而去。事毕杨环欲回到石遵处复命,想起那时石鉴意味深长的眼神,心中久久不平,走路也有些心不在焉。只在一个甬道上和一人撞上,正欲叫骂,却见来人正是石鉴。 杨环忙上前攀谈,“义阳王好兴致,何故在宫中逗留?” “杨总管,得陛下信赖,我等俱要与杨总管交好啊。”石鉴脸上却是阴晴不定。 “哪里,哪里。大王乃陛下手足,我等侍奉还来不及,怎胆敢让义阳王屈尊降贵。” “杨总管,请看着这是何物?” 只见石鉴拿起一块令牌,却是那日石冲阖府老小俱遭屠戮的黑衣人所配之令牌,外臣不可得,宫中内官凭职位之便唾手可得。 杨环略有慌张,随即镇定下来,“义阳王说笑了,此为何物?” “果然有城府,你之一切我大体俱已知晓,你兄杨柸当能瞑目了。” “你……”杨环却是心中大骇。 幽平处中原极北之地,自古严寒。如今已近初冬,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早。 燕国的大军顶风冒雪,穿行在燕山崎岖的山道里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