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二、冬去(四十二)-《一念桃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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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莫名的,心里头轻松许多。

    处理伤口是个细致活,开寒散帮了不少忙。

    她一边轻轻擦拭,一边打量裴渊的神情。他平静如常,没有露出一丁点与痛楚有关的神情。

    清理了布条和血痂,伤口触目惊心。晚云讶然,腹诽着阿兄也太能忍了,深可见骨的伤口竟大半天了也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他的忍耐力极强,这一点晚云从小就知道。

    这是拜他的头疾所赐。

    师父曾说,阿兄小时候曾疼的满地打滚,以头抢地,可谓生不如死。而当年晚云初遇他时,头疾并未好转,可那时的他不曾喊过一个疼,可见早已习惯。

    晚云有些气,但碍于四周有人看着,只能客气地埋怨:“日后殿下觉得疼要告知医官,切不可自己忍着。疼痛乃伤病之兆,殿下不说,医官怎知道有多严重?”

    那模样严肃得很,俨然是大人教训孩童的口气。

    裴渊知道她已经十分克制,无奈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幸好,那伤口并未染毒,须得尽快缝合,晚云径直从自己腰间的小囊里掏出一包针线来。

    那是极细的特制丝线,很是强韧,是师父去织造坊专程定制的,外头买不到的好东西。

    在蒸笼里蒸过之后,晚云取出来,穿到银针里。

    晚云低声对裴渊道:“这回可真有点疼,要忍不住了跟我说。”

    裴渊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晚云于是再度给他清理伤口,然后开始缝合。

    说实话,她缝合过那么多伤口,这是头一回感到如临大敌。

    小时候,文谦带她去找全洛阳最好的绣娘教她缝合。他告诉她,这是一门讲究的手艺,讲究线脚疏密有致,收合自然,不只得要让病人好,也得让自己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昏黄的灯打了个烛花,啪地一声响。

    晚云做这些事,向来沉稳自如,可面对着自己亲近的人,反而无法做到心如止水。

    她不由地抬头看向裴渊,只见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,仿佛全然不觉疼痛。

    但晚云知道这是他强撑的,因为她每有动作,他的眉梢就会动一下,而那额头上,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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