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如果你是我,在那些伊赫人拿刀枪指着你,威胁你的时候,你会杀了那两个怜你,救了你的南黎兵吗?” 他却不等戚寸心回答,便自顾自摇头,眼角浸泪,“……你不会。” 所以, 我们不一样。 我卑劣胆小,而你不是。 他咽下带血的字句,朝她『露』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寸心,我走到今天这一步,我时常是糊涂的,却有一样最清楚。” “我的人生是从绥离战场上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坏掉的,我每一天,每个晚上都在后悔,后悔那天我为什么不死掉算了……无论我这双洗多少次,在我眼里,我的掌还是沾满了他们的血,我原谅不了我自己,我早活不下去了。” “如果不是为我爹他们,我不会苟活到现在的……”他的紧紧地抓住她的腕骨,也许是她腕上的铃铛耳畔的雨声令他为恍惚,“我变成这样,跟你没有关系,为我先是杀了救命恩人的胆小鬼,然后是你的朋友。” “对不起,戚寸心。” 他最后是这样一句话,满携叹息,裹满哭腔,紧接着他眼皮压下去,握着她腕的指也骤然松懈,无力下垂。 “小九……” 戚寸心崩溃哭喊,无论她如何摇晃他,他也再没有任何反应。 他死了, 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东陵的小九了。 谢缈抽走丹玉中的伞柄,撑着纸伞走到那早已被雨水淋湿的姑娘畔,他轻轻抬,伞檐便遮掩在她的上方。 而他后背沾湿却也毫无所觉,只是垂着眼帘,静默地看着她抱着那个已经没了声息的少年的肩,哭得那样难过。 半晌,他蹲下去,伞檐仍稳稳地遮掩在她与那死去的少年上方,又伸出另一只握住她冰凉的腕。 与此同时,徐允嘉叫了人来,将小九的尸体抬入房中去。 戚寸心仍旧跪坐在地上,眼前地砖上的血水仍未被冲刷干净,她眼眶红透,盯着那道门内晦暗的灯火看。 谢缈伸抹开一缕黏在她侧脸的湿润浅发,随后将她抱进怀里,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一撑着纸伞,一拥抱她。 他忽然在想, 她的姑母戚明贞死的那天,她也是这样一副模样吗?满眼是泪,无助又怜。 却只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。 没有他,没有任何人。 “我不明白。” 她的声音忽然落在他耳畔,更咽声重。 他稍稍直起,便望见她那一双沾满『潮』湿水雾的眼睛,他听见她说,“我不明白事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。” 戚寸心又去看那道大开的门,她看不到里面躺着的小九,眼泪却汹涌得厉害,“如果是太平盛世,他们一不会千里迢迢迁去丰城,如果是太平盛世,他也不会十五岁被迫上了绥离的战场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