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紧紧地攥着他的,“如果是太平盛世,我的姑母,还有小九都不会这样死在我的面前。” 战争害人。 害的是一个十五岁少年单纯天真的心境,害的是他无端背负起两条人命后,从此由人化鬼,行尸走肉。 “伊赫人一定要这样吗?肆意践踏汉人的『性』命便能彰显他们伊赫人的血统高贵?”她浑冷得彻骨,这半生以来,她从未如此直观地看清北魏与南黎间从战场到朝堂的血腥硝烟,满地枯骨。 小九,只是这云波诡谲的『乱』世里,最不起眼的一粒微尘。 从东陵的雨夜,到这月童此时此间的雨夜。 她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姑母,唯一的小九。 “戚寸心。” 谢缈一捏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头看向他。 淋漓雨幕间,灯火的光影暗淡,他的面庞透着一种苍白的冷感,“记得你曾同我说什么吗?你要跟我在一起,要跟我一起等到伊赫蛮夷被赶出中原的那一天。” 是那个时候,在她决心要入九重楼的时候。 戚寸心望着他,隔了片刻迟钝地点头。 “等是没有的,” 他指腹抹了一下她的脸颊,嗓音清泠,“蛮夷刀兵向我,我必还以刀兵,如果我说,我会让你看到那一日,你信我吗?” 戚寸心睫『毛』动了一下,眼泪随跌出眼眶,她抿紧嘴唇,无声点头。 眼下的这个南黎,纵有许多人仍将仙翁江以北的半壁江山放在心底,十多年来,朝堂上你来我往,硝烟弥漫,消耗的,不过是南北两边的汉人百姓心头的希望,而为官者,多的是盯着自己眼前的那一亩分地,少的是睁开眼睛去看仙翁江那一面比南黎甚的汉疾苦。 所幸的是,还有如裴寄清这样半生都在为收复失地而殚精竭虑的人,有谢缈,他能活着从北魏回来,靠的便是一颗亡魏心。 然而失地未收,蛮夷的刀兵指向南黎,而南黎的云波诡谲下暗藏的杀机也从未停止袭向他。 他要从眼前的永夜里开辟出一条道来,必是鲜血铺,刀山火海,若走错一步,便要万劫不复。 “我相信你会的。” 她失地望着那道门,忽然开口。 夸父逐日,为逐朝阳而死,而她要站在他的边,她要永远这样坚定,永远记得死在东陵的姑母,死在这里的小九。 院子里站满了人,但他们都如丹玉与徐允嘉一样,静静地立在后头,淋着雨,垂着头。 夜幕漆黑,冷雨淅沥,檐下的灯笼摇摇晃晃的,灯影忽明忽暗。 她恍惚,像个不知来处的游魂。 谢缈不言,指『摸』了『摸』她湿润的鬓发,又再度无声地将她抱进怀里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