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安魂香-《公主薄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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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点香馆那边……他们不敢封起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即便许巽……梁老也……”

    永清仿佛在昏暗幽光的河底,困倦的睡意似缓缓流动的河水,无形却让她无力挣扎,甚至胸膺间还有溺水般的窒闷。似有人在她身旁肆无忌惮地说话,但沉到她耳畔的时候,已模糊得只剩残破的字词。

    她拼命地试图清醒,却仍无知觉,但渐渐地,她可以嗅见一阵异香,带着极浓的麝脂气息,浓烈得就像有人朝她后脑重击了一拳,让她涌起强烈的恶心感,几乎要呕出来。

    终于,胃部的痉挛带来了全身知觉的复苏,她终于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头顶悬着一顶鹅黄锦帐,中心坠下一个鎏金香球,似已被熄了火,仍有一些余韵般的轻烟逸出。

    身下床褥绵软惊人。

    她勉强撑起身子,额头两侧仍是一阵一阵的昏疼,她揉着最疼的右太阳穴,尚未从浑噩中缓过来,不经意间侧过头,便看见一张她熟悉而厌恶的脸,近在咫尺。

    惊愕让她喉间发不出声音,只能一把扯下帐顶的香球。炭火方熄的香球烧得滚烫,她也顾不得掌心灼痛,狠狠向那张脸掷去。

    “我的小公主。”他轻而易举地避开,狭长而上挑的眸子似蛇一般,目光放肆地钻进她瞳孔,试图掠得惊惶与恐惧,“你是想说,‘赵都,你好大的胆子’,对吧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永清终于可以发出细若蚊呐的声音,垂下眼不去看那张极其让人不舒服的脸。

    赵都静静地看她,仿佛极为欣赏她现在虚弱无力的模样,甚至在等待她发怒和反击。

    他这般的平静,让永清忌惮。

    在对峙的空隙,她逐渐可以思考,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这是什么地方?

    伴随着太阳穴突突地疼痛,她终于想起来,她尚在偷听许长歌与刘骑、梁符的筵席,便感觉脖颈后一疼,失去知觉。

    这里陈设俱是一派富贵奢靡之象,与点香馆是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赵都的目光,让她后背发凉。

    以往在宫中,他虽然言行轻佻,立在宫阙高墙之下,尚得克制,被迫敬畏。

    但如今,他肆意地盯着永清的脸,竟然带着一种轻蔑,使得唇畔笑意也显得冰冷。

    “赵中郎想要什么?”她终于定下气,可以冷静地说话。

    赵都哦了一声,极为惊讶般:“公主这话倒是奇怪。赵某在此能做什么呢?”

    反正两京无人敢要她的命,赵都自然也只是恐吓她,或许,是皇帝授意,就似上回把她骗进宫软禁一般。只是这回她明明和蘧含英出门是随性为之,竟也会出这种事。

    “此处只有你我二人,赵中郎还在铺垫什么?”永清更觉得恶心,“你把我掳来,自然是有利驱使,不如早些摊开来讲。或说,父皇,他又想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安魂香药效也不过如此,看来公主已清醒大半了。”赵都有些惋叹,“可公主这态度不大对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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