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夜里11点, 盛夏终于等到盛明丰的消息:手术在收尾,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。 事发时间七点左右,4个小时。他的手术进行了4个小时…… 盛夏无从想象。 回家到现在, 一直失魂落魄, 王莲华讲话她也只是随口应答。 她在一盏台灯下, 坐得静悄悄,只有眼睛和手在动, 反反复复刷着网上的消息。 看了太多视角的案发视频,她以为自己麻木了, 可还是会感觉脊背僵直心脏抽疼, 而她好似惩罚自己一般, 机械地浏览着。 零点过半, 终于刷到南理警方的通报, 即便是单调的官样描述仍然看得盛夏全身发麻。 【……18:53分, 嫌疑人鲁某进入一方书店,右手持菜刀将一方文化责任有限公司负责人蒋某左臂砍伤, 随后进入书店座位区持刀伤人,造成6人轻伤。学生张某在阻止鲁某过程中,鲁某所持菜刀跌落,意外致伤右肩一处,鲁某摆脱控制后,持水果刀造成张某腹部重伤,随即逃匿, 目前,警方已将嫌疑人鲁某抓获并依法采取强制措施,相关调查工作正在进行。】 意外致伤右肩一处、腹部重伤…… 盛夏喘不过气来。 她连评论都不敢看。 q.q里,全都是同学们发来的安慰。 就连付婕、王潍、赖意琳几个老师也给她发了长长的消息。 原来, 他们之间的关系,早已不是一句“到此为止”能够终结。 身边所有人都知道的关系,所有人都默认的关系,他和她又干什么这样自欺欺人…… 凌晨两点,盛夏接到盛明丰的电话。 他什么也没问,只是如实转达消息:“转到病房了,放心睡觉吧……” 盛夏急道:“我能去看他吗?” “醒了再去吧……醒了给你安排,休息吧……” 安心休息,怎么可能呢? 盛夏一夜无眠,次日顶着憔悴无神的双眼,早早去了学校。 王莲华也忧心忡忡,不知道该不该问。 盛夏从来不这样。 这个女儿有着惊人的情绪管理能力,印象中,别说是这样郁郁寡欢,就是泪眼婆娑的时候,都会照顾着旁人的情绪。 但现在她好像无暇顾及了。 王莲华只能开车偷偷跟着她,看她进了学校才放心离开。 盛夏走进教室,大家都用心疼的眼神看着她,欲言又止。 她把手机开了声音,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电话。 然而过了一天,也没什么消息。 午饭的时候,盛夏与侯骏岐对立而坐,谁也没有说话,身旁空着的座位令人如鲠在喉。 对视间,两人忽然就同时红了眼。 侯骏岐一个大男孩,趴着桌子就闷声哭,周围的人一个都不知道。 张苏瑾不在店里,饭是外聘厨师做的,高高的厨师帽上绣着:臻品苑。 盛夏知道这家酒楼,盛明丰吃饭的时候经常去,那的厨师不好请。 周一,全市联合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出了。 这一次,大家对张澍成绩的关注要远远高于自己的。 而张澍不负众望,重回巅峰。 虽然与第二名的分差不似以往那么夸张,但是坐稳了第一。 王潍站在讲台上,念到张澍成绩的时候,忽然更了更,随即身子一晃,撑着手臂低头自言自语:“臭小子,我让你拿第一你就拿第一,你怎么这么听话……臭小子!” 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更咽,同学们只见他摘掉眼镜,背过身去揉了揉眼睛。 王潍收敛情绪,沉道:“张澍同学,他是我王潍的骄傲,是我们六班的骄傲,是附中的骄傲,也是南理的骄傲,我们等他回来。” 张澍的桌上摆满了礼物和信封。 表白墙小程序上全是给他的表白和祈福。 盛夏想起那条微博下的留言——他是我暗恋的人。 真的有好多好多人,在喜欢着他。 盛夏心底没有丝毫的妒忌,只有冉冉而升的暖意—— 能遇到这样的人,是青春的亮色。 能喜欢一个这样的人,是她的荣幸。 社会类新闻从来不会占据公众视野太久,但是因为一模成绩,#南理砍人#事件再度冲上热搜,广场上大半都在讨论南理附中和张澍。 #见义勇为学生是准状元#瞬间占据前排。 状元、学神加上帅气的外形,本就足以成为舆论的焦点,更何况加上见义勇为的标签。 #张澍#的个人词条,也挤进了热搜前五十名。 各方媒体闻风而动,一些“周边”报道层出不穷。 比如有采访报刊亭老板的。 “我这一天也没几个人,我太记得他了,”报刊亭老板五十来岁的模样,憨厚老实,话也质朴,“这个小伙子,好久之前来过一次,坐了我的板凳,一坐一整天,买好几根棒棒糖一直吃,一直在看对面书店,后来就没见来了,这几天又来了,每天都来,五六点来,七点多就走了,很有礼貌,很俊,坐我板凳久了不好意思,他还买水买糖买杂志,哎,多好的小伙子!” 记者画外音:“他坐这干嘛呢?” “这就不好乱猜了……” 盛夏怔住了,她把视频往回播,反复确认。 老板说的是,这几天每天都来。 五六点来,不就是附中放学的时间? 七点多走,不就是她出发去恒信大厦上课的时间? 他,每天都去…… 是看她吗? 来回,如果骑车得半小时。 在那呆上半小时一小时的,又离开? 盛夏没有什么不敢确认的。 因为他曾亲口说过:约会那一天,他去了,他就在对面报刊亭,陪着她,从始至终。 盛夏好后悔。 那么多天,她为什么没有往那里看一眼呢? 她想起那报刊亭靠着一株巨大的老香樟,枝叶繁茂,树影投下来,如同暗夜。 他就躲在那里,每天看她吗? 躲躲藏藏,甚至——偷偷摸摸? 这太不像是骄傲的张澍会做出来的事了。 可是她又能想象,他坐在矮凳上,嘴里叼着棒棒糖,望着她出神的样子。 他的目光,她都能想象得到。 阿澍—— 你让我如何自处啊? 她真的好想见他。 给盛明丰致电,被告知:“人没醒,再等等,现在全是记者,案子没调查清楚,咱别给公安添麻烦。” 盛夏颓然。 日子过得难捱,如同行尸走肉。 就连自己的成绩,她也是两天后,才来得及担忧。 她正正卡着一本模拟划线。非常危险。 王潍和付婕一一找她谈话。 其实原因很简单,上学期期末考她进步神速,但不稳定,这学期上来就分心太多,还没有巩固好之前的学习方法。 接下来只能更加专注。 唯一的好消息是,她的稿子,一选过稿了。 这么短的时间。盛夏知道,付婕在其中做了不少工作。 就连一选编辑都发私信对盛夏说:“你们老师,把自己当父母了,这可关系到一个优秀学生的前途,我也不能耽误了不是吗?” 盛夏感激之情无以言表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