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周公定皱眉捋须,长叹一声:“情深不寿,过慧易夭啊!原本以为大王与王后情份寥寥,没想到------”他摇摇头:“失算了,老夫千算万算,唯有这一处失算了。君心难测,情义在心不为人知,咱们这些外人眼中看到的,往往都是假象。也罢,看样子,咱们大周很快就会有一场国丧了!” “啊——”梅叔倒吸一口凉气:“不至于吧?大王才刚刚三十六岁,正值壮年啊!这------太子他------” “三十六又如何?似这般折腾,哪会有什么寿数?”周公定喝斥道:“至于太子,他才十二岁,心性未定,以后的路,还长着呢!” “是!”梅叔又想起一事:“我听说丰镐附近的诸侯宗主们都在陆续往镐京赶,他们打算一同祭天,祈求上苍护佑大王过此难关!” “此事你看着些,少不得咱们也得凑个份子,毕竟同是姬姓血脉,即便分了氏,面子活也不能落下!” “诺!” 朝歌城外,一辆破败的马车正吱吱呀呀地向南城门缓缓行进。身旁过往的行人马车都投来诧异的目光,不为别的,只因为这辆马车上并排拉着两副棺柩。一副黑漆翘头有几分气派,另一副则不过是平平钉好的薄薄杉木制成,十分寒酸。若说这是一主一仆,可在那个等级森严的社会,仆从的棺木岂能与主人并排而置?再看那赶马车的青年,不过及冠之龄,披发只束一条玄色抹额,一副戎人打扮。人们更觉奇怪。 隗多友可顾不上这些,越靠近朝歌越觉得心里发慌。他已听说卫釐侯薨逝的消息,也看见了城楼上的白灯笼,虽然他将自己视为戎人之后,但朝歌城毕竟是他的父族所在之地。而今,他该归去何方? 城门外,已经有人在等着迎接他了。来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,目光敏锐如鹰隼,一见到他便上前施礼道:“小的公孙禹,奉公子和之令前来迎接将军。” 隗多友跳下马车,也不还礼,只是上下打量了公孙禹一番,这才冷冷地敷衍地抱了抱拳:“多谢阁下相迎。”他指了指那具杉木棺材道:“令郎的遗骸我幸不辱命,给阁下带了回来。也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替儿子办后事,若有不便,我这便带走,不劳烦阁下。” 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这话中的讽意,何况是公孙禹这般水晶心肠之人,他薄薄的唇角抽动了几下,回道:“隗将军哪里的话?我儿为公子慷慨赴死,君夫人与公子自会厚葬于他。至于将军,九死一生,将小儿尸骨带归,在下自当感激不尽。” 隗多友按捺不住,近前问道:“你真的半点悔意也无吗?” “自然不悔。”公孙禹想也不想便答道:“夫人的知遇之恩大于天,不仅我不悔,相信我儿也是不悔,这一点,将军应该十分清楚。否则,便不会费此心思将棺柩带回朝歌,难道不是为了安世子余之心吗?” 隗多友默然,不知该说什么好了。这对父子真乃绝配,一个漠然地拿儿子的命来报答什么知遇之恩;一个甘心情愿地做父亲的棋子,他还能说什么呢? 公孙禹的目光扫到另一副华贵的棺柩上:“这是卫巫的棺柩吗?请将军先入城,公子会另派家臣护送它送往草原故部的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