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不必了。”隗多友突然打定了主意:“不用另派人了。请将令郎棺木卸下,我这便向北走。”与其见到公子和两人尴尬,不如回避一段时间的好。 公孙禹倒也并不挽留,深施一礼道:“如此,便劳烦将军了。” 隗多友正要掉转马头,公孙禹又叫住他:“好叫将军知晓,姬郑老将军已于月前亡故。不知将军是否要入城祭拜?” “哦?”隗多友微惊,旋即复旧,一抹自嘲的神情挂在俊逸的脸上:“罢了,我早被卫氏公族除了名,何必去惹别人不快呢!” “那------将军慢走!” 隗多友缓缓前行,心中一片茫然。朝歌城里是他的父族,如今他要前往母亲的族人所在地,可是他自己的家又在哪里? 卫宫正殿,昔日苏妲己曾轻歌曼舞过的鹿台,已成为卫釐侯的停灵之所。主丧的位置已换成了世子余,此时正无奈地注视着在灵前哭得声嘶力竭的釐夫人,目中隐露恨意。这位继母实际上比他还小一岁,三十刚出头,生得娇小清瘦,颇有姿色。世子余虽然一向忌惮这个女人,但直到近日才领教到这个女人的难缠之处。 自从自己主丧以来,本不必亲赴灵堂的釐夫人每日点卯来哭灵。每次一来,便抖开手中帕子,反反复复痛诉同一个主题——丈夫早逝(都六十多了,哪里是什么早逝?),留下自己这孤儿寡母的,在年富力壮的继子手下讨生活有多么不容易。 “------不过是想晚些迁宫罢了,是什么大事?世子的家眷已入宫了,卫宫宫宛众多,哪里不能住?我不过是思念亡夫,想办完他的后事再迁出去。宫人们个个都拉长了个脸,平日使唤好的答应我一声,不好的还暗里说我不知羞,一个寡妇还占着主宫不放。”她一边抹泪还一边拉扯着身旁不满十岁的儿子:“我倒好说,和儿还小,知道什么?还当他父侯在世时呢,如今咱们孤儿寡母的,岂不任人欺侮?呜呜呜------” 被母亲拉着当枪使的公子和小脸涨得通红,羞得头都抬不起来。他知道母亲此举意在为难刚嗣位的长兄,好让他今后行事投鼠忌器,可------这也太丢人了吧?不知怎的,他忽的想到自己的好朋友,太子殿下也有一位继母,但愿没我娘这般难缠。 釐夫人诉苦极有技巧,巨细靡遗,丁点大的事都能漫天发挥,慢了一盏茶,冷了一碗汤,一句话,一个眼色,都能牵到尊重体面上去。她边哭边说,絮絮叨叨,尽管涕泪满面,话却条理分明,并非一味蛮横不讲理。 姬余毕竟是个男人,哪里晓得这些妇人伎俩,偏灵堂上因有世卿朝臣在侧,自家女眷不便在场,没有人在旁相帮劝解。他憋了好半天才低声说道:“母亲既如此说,那便让儿妇居于偏宫,母亲与弟弟一直住在主宫便是了。” 谁想釐夫人抽泣着回嘴道:“君侯这是说的哪里的话?你现在已即了位,你的妻室自然应居主宫。若我母子一直占着主宫,这宫里宫外的流言还不得把我们母子活活淹死?” 卫余梗着脖子强忍着没有喊出来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那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可他不能喊出来,否则他苛待嫡母幼弟的名声可就要满天飞了,只好活活噎着。 好在此时,他的救星来了。大夫石角匆匆进殿,眼风一扫,卫余就势告罪失陪。出了大殿,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,恨恨道:“这个女人真是难缠,父侯临死前立她为正夫人,分明是要给我添堵。对了,大夫有何事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