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二十章 是对是错-《荒古帝业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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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暗的风掠过发梢,他仰头望着头顶上的那片星辰,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。
此刻,他站在楼外,伸出手静静地抚摸着墙壁上濡湿的苔藓,干涩的气息,意味着初秋业已来临,不再是潮湿温热的夏季,软泥渐渐变得干松,莽原上的草植,渐渐枯蔫,在窸窣的雨幕下,日子一天寒过一天,世间的温情,也愈发的深刻了。
孤隼在天边飞翔,日暮下的夕色,将天穹染得一片血红。
向远处望去,则有一片片炊烟静静地升腾着。
一日恍隔三秋,而巷子里的暖意,却在柴火间,静静地温暖着世间之人。
或许,那悠远的世界,定会相当繁荣罢!
而今站在此境,心底不免生出了一丝暖意。而这片世界的名字,乃为幻界。
他从未走出过这片世界,只是周遭的一切,宛如流景般,从他的眼前静静地划过。
天上的雷鸣,地上的浆岩,寂静中,却并不意味着这片世界乃是一方平安的世界,恰恰相反,此域就如同一头眼睛猩红的野兽,时时刻刻准备苏醒过来。
他轻轻地叹了口气,忖道:“这一日日,却总在战斗中寻到活着的价值!其实这种日子,本非我于尊所要的!”
可久历风雨后,他也渐渐地适应了这种生活,打打杀杀,生命在此间得到了升华,然后会遇见愈来愈多的人,莅临到他的生命之中,然后成为他的朋友、家人。
他是孤单的,因为他最亲爱的那个人,业已离开他,他又是幸福的,因为他的身边,还有那么多关心他的人。
有时候,他觉得自己的生活特别可笑,明明是自己不想要的,却一而再,再而三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,而自己想要的,明明是那么的简单,却犹如珍馐,难以饱餐一顿,往往只是看到其色,却未尝到其味。
于是,空荡的内心里,依旧是一片片凄楚、薄凉。
可总要苏醒的,总要从过去的梦境里醒来的,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那座巨大的楼宇,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渐渐地,昏黄色的光,打落在楼宇上,夜幕业已来临,而危险,往往是潜藏在那片再寂静不过的暗夜中的。
雨未停,这片雨,似是青楼中女子脸上的泪,薄凉而又凄楚。雨水慢慢的覆盖了他的身体,从发丝上落下来的雨滴,顺着他的面颊静静地划过他的胸膛,浸湿的衣袍,紧紧地裹着他的身体。
而此刻,当一片冷寂的风吹起时,浑身上下一片冰寒。
阁楼的最底层......
渐渐地,看到一片蓝幽幽的萤火,围绕着一道门,静静地飞舞着,之前他未留意过,这座楼宇的底层,竟有一道门,他围绕着楼宇飞速走了一遍,至最后,也依旧是一扇简简单单的木门。
那木门,着实的古朴,门上烙印着古旧的时光才会有的斑驳,木门的两侧,各有一个铜环,若是扣响这两铜环,却不知内里会不会出现接应之人。
静寂的空气中,有一丝孤独的味道。他仰头望着苍天,一寸星芒打落在他的眼中,他揉了揉惺忪的瞳子,轻笑着,“看来,我还是喜欢这清爽的夜色罢!”
此刻,雨也歇了,本是一片朦胧的雨夜,此刻,再无萧条的雨水,夏天里丰盈的草木,至深秋时,渐变得枯槁、干裂。于是,愈来愈干松,这片唯美的世界......
秋夜里,会起霜,至清晨醒来时,草木的枝叶上,便会覆上一层层冰冷的霜层,只是他从未留意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罢了。
他手中握着一柄黑铁弯刀,这柄刀,在这片稀松平常的夜色下,也没有甚么特别之处,它就像一柄凡铁,紧紧地附着在于尊的掌间,就如同二者嵌合在了一起。
他轻轻地喘息着,不知过了多久,荒原上起了一层雾,雾气如同一片海,向远处蔓延而去。
在这片朦朦胧胧的雾气之中,眼前的物什,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轮廓,就如同画师,起初绘画时起的草稿。
他揉了揉额头,心底已最好了万全准备,他望着那道门,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,然后轻轻地扣响门上的铜环。
叮铃!
叮铃!
那铜环撞击,发出了一声脆耳之音。
随着轻轻地撞击声,他的周身,感受到了一种寒意,一道刺骨的寒意......
干脆而又生硬的时光,依旧在流淌,可在他的感触中,这冰冷的时光,似乎停止的运行。
他静静地窥视着那道门,内里那种澎湃的能量,超过了他的心底预期。
他心底骇然道:“当真只是一个老妪?”
他不禁反问着自己,答案似乎只有一个,他倒甘愿相信小衫的说法。
他轻轻地触了触鼻尖,笑道:“即便再厉害又如何?待我于尊去会会你罢!”
脸上无一分惧色,坦然地走了进去。
那道门,半敞着,内里一片漆黑,可就当他步入其中时,四面石壁上,点燃了一簇簇火光。
是一根根蜡炬,是一片昏黄色的光,犹如落日西垂,温澈的光华下,心底的那丝冰寒,也似乎不再那么固执了。
他轻轻地吻着空气里的寂静,伸出手指,摩挲着光阴的柔滑。
他拱手抱拳,道:“于尊!特来拜见前辈!”
闻到窗外的风雨,不知何时,风雨之势,变得更加的疯狂了......
霹雳、飓风、暴雨,这一刻,统统袭来,闻到雨水打在木门上的声音,噼里啪啦!
“来了便来了罢!”黑暗中,老妪的声音,在四壁间轻轻地游荡着。
“前辈,我此次前来,乃是为了得到时空之锁!”于尊坦言道。
从黑暗中,走出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,老妇人道:“难道,来此境的还有别的原因吗?”
绵软的言语中,有一丝锋利。
于尊道:“原来前辈早已料到!”
老妇人幽幽道:“这里没有人迹,即便有,也不敢随意游入此境!你可明白?”
“难道这里是死地?”他笑道。
没想到老妇人,竟真的点了点头,道:“没错,这里正是死地!能活着出去的,万之一二!”
“前辈,是你不想放我走罢!”于尊笑吟吟地望着老妇人,他心底倒无一分俱意,仍旧一脸的直率。
老妇人一身青袍,她渐渐地走近,于尊也渐看清了她的面庞,老妇人笑道:“你看我像是弑杀之人吗?”
于尊心底一怔,道:“不好说,这一路走来,人畜无害的人,我倒见得多了,往往如此,更是弑杀残忍!”
这时,老妇人哈哈一声大笑,脸上的那丝慈爱,渐渐地消失了,她疯狂地笑着,犹如一个疯子般,她从腰间拔出一柄剑,飞速的掠过于尊的身畔,于尊只觉,那一刻,自己的身体仿似被贯穿了般。
待他回味过来时,他看着那道恐怖的伤口,沉默了......
然而,老妇人却没有给他机会,一次又一次的攻伐,使得他的身心俱伤。
他重重地喘息着,每一次喘息,都会撕扯到那些伤口,血水啪嗒啪嗒滴在大殿中的青石板上,有多少泪可流?又有多少血可偿?
站在大殿的中央,明明灭灭的烛火,围裹着他,他就要站不稳,倒下了。
而这时,他的身畔,渐多了一丝龙气,乃是传闻中的苍龙气,而不多时,他的周身,亦被一片紫金色的气包裹住了,这片气,更为的厉害,乃是苍梧气......
这些诡异而又神秘的气被一人所得,若是为天下人知,却又不知该掀起如何惨烈的腥风血雨了。
而今,老妇人一脸骇然地望着此幕,哑口无言。
她忽的哈哈一声大笑,道:“不愧是你啊!逆天之人......”
那柄长刀,在老妇人的手间,快速的飞旋着,可斩枯叶,可破朝露,可灭天地,可惩日月。
她眼中的锐芒,愈发的凌厉了,恍惚间,业已不知她身在何处,黑暗中,是一片片急促的脚步,脚尖轻点青石,忽远忽近,忽左忽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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