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帮瑞初敲了她皇帝老爹一笔, 又交代兰齐全力配合瑞初,敏若便没再过问瑞初的事了。瑞初想和她说的时候自然会说,瑞初没打算说的时候, 亲母女间也应该保留一点距离感。 敏若是对自己与别人之间的距离感很在意的人,她下意识地反感所有人对她的探究与试探,推己及人,她也从未试图过掌控了解女儿的一切。 她的掌控欲只出现在种人身上,敌人,忌惮的人, 以及还在试探、在考虑是否要纳入亲密关系圈的人。 回京之后,看着海藿娜泪眼婆娑的样子,敏若心里属实是不好受。 她将库房里那些积年珍贵的药材翻出大半命人送到了果毅公府去, 法喀的身子需得好药养着, 为求将后遗症降到最小, 尽量不让这次内外两重重伤在他身上留下太多会伴随一生的痕迹,她和窦春庭可谓是掏空了老底,康熙吩咐太医院内的药材随意取用,但为保周全, 窦春庭用得还是很克制。 法喀需要“留下”一些严重的后遗症,那能够轻易被人查出的那部分就需要谨慎布置。 有些药材, 不是一时半刻有钱就能买到的, 少部分珍稀好药可遇而不可求, 须得常年累月的留意。窦春庭是生在行内, 敏若是常年囤积癖发作, 若不是他们家底丰厚,也经不住给法喀那样造。 窦春庭的损失自然有果毅公府来补上,海藿娜不是吝啬的人, 只要对法喀有好处,千金万金她拿出来时都不会有一分的迟疑。 倒是敏若这边有些难办。 海藿娜轻声道:“姐姐关心法喀、舍得那些好药是姐姐的心意,可我们也不能光叫姐姐吃亏啊。” “我缺你们那点银子钱?”敏若睨她一眼,拿小银著拨弄着手炉里的炭灰,她手炉中的香饼从来不用宫中采买的,一贯是自行制作,花样各有不同,燃起来的香气也各有千秋,凭心情装扮每日挑拣使用。 今儿燃的香饼透着一股清幽的梅花香与淡淡的药香,有些姜片的辛辣、艾草的冲人,但这二者却都是配角,计量控制得极好,并非是直接熏艾烧姜那种冲人的气味,而是细嗅之下才能品出的一点点重味,品出那点烟火气,孤寒的梅花一霎时好似也不清冷了。 还佐着其他的香气,海藿娜便闻不出来了,只觉得气味搭配得浓淡相宜。 最明显的清幽冷意是与这季节最相合的,嗅着眼前好似能看到梅花枝头的霜雪,是独属于这季节的清冷。 再细嗅出那点淡淡的辛辣热闹,冰晶里的花苞好像一下便成了红艳艳的天竺葵果子,冰天雪地里一抹鲜艳热闹,一下便雅而不寒了。 海藿娜不合时宜地想:怪道斐钰总说琴画香茶之道,她便是再学个几十年都赶不上姑姑。 光是这调香配料的手艺,便是一般人学一辈子也赶不上的。 她这位姐姐,好像生来就是吃着风雅长大的。此刻她懒懒坐在炕上,脊背却是挺的,身上披着挑绒毯,眉眼间有些疏懒的笑意,安逸舒适间,也透着好似与生俱来的矜雅。 知道敏若的意思轻易不会改变,海藿娜轻叹了口气,道:“我进来之前,法喀便和我说,姐姐您是不会收的,看来我到底还是不如他了解姐姐。” 她说着,年过十也只是更添韵味,不减半分美丽的眉眼见微微透出些惆怅来,道:“也是,他到底比我多吃了十几年姐姐的饭。” “诶唷,你怎么也是这招数?”敏若一时无奈,摇头轻笑道:“我算知道斐钰耍赖的本领是跟谁学的了。你就收起来吧,我也不缺这点子东西,留着也不过存在库里,收来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的,如今法喀能用上,就没白收它们。” 话说到这份上,再强要给就不好了,海藿娜又叹一声,道:“得,我今儿这财是散不出去了。” “你就留着吧。真若去了南边,还不得买园子置地?都是要花银子的。”敏若似乎只是轻飘飘一提,海藿娜却立刻精神起来,“这么说,那去南边的事是准了?” 敏若点点头,道:“你看这才什么时候?还不到最冷的日子,法喀就咳成这样了,等明年开了春儿,他还不更难熬?皇上的意思是,南边的气候湿润暖和,正适合他养身子,去做几年两江总督,身子好了再回来,江南的水虽深,但以法喀的战功声绩,却也镇得住。……当然还是主要送他去调养的,身子最主要,余者都是其次。” 康熙能说出这种话来,已经是最高的诚意了。就法喀如今那破身子,年后启行去了,少说还得在那边养大半年,这期间要说办公那是扯的。 为了他的身子,海藿娜也不可能松口让他干活。 康熙自然是有了万全的打算,才会将打算向敏若说出来。到了江南,哪怕法喀这总督不能干活,也会有能干得力的人手添补上法喀“带薪在岗养病”的空缺。 法喀去了,只要做一尊压在江南官场的大佛就足够了。 江南文风盛行,机锋都是打在暗地里的,忽然去一个从战场上打拼出来,脑袋里就一根筋的杀才,没准还能有些不一样的震慑效果。 上一句,从头到尾,康熙原话。 海藿娜听了,顿时一喜,连道:“真是皇恩浩荡,我夫妇感激之情实在无以言表,还请姐姐代为谢恩,等法喀能走动了,必得让他亲自进宫来向皇上谢恩呢。” “宫中御前自有我周全,你们不必操心。带着法喀去了,陪他好好将养。我给你个名字住址,过去了之后找人寻他,窦春庭不可能跟着你们去,让他继续给法喀调理身体,法喀的脉案、吃过的药方子都整理给他了,他的医术也很出挑,虽年轻些,但也绝不弱于窦春庭。”敏若嘱咐道。 海藿娜连忙应是,又有些歉疚地道:“这些年,总是姐姐为我们操心。” 敏若轻笑一声,“这就叫操心了?那是你没见过我为斐钰的功课和她生气、吼她的样子。” 海藿娜有些不好意思,又道:“左右是您亲侄女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