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将军,我疼,好疼。” 她躺在床上,汗如雨下,整个人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。 她伸出手,费尚徳扶着她起来,杜芷桃身子疲软,自然而然的倒在他的怀里,将头靠在费尚徳的肩膀上,她虚弱的喘息着,声音带着糯糯的哭腔,“将军,我不能去给父亲供奉长明灯了,明明你还答应了陪我,我却不能给父亲点长明灯了,不仅现在不能,以后也不能了。” 费尚徳本想推开她,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肩膀上,却又心软了。 小姑娘小小年纪,才十六岁,什么都不懂,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。 下人怎么说她怎么做而已,却因为几道饭菜,无端遭受祸事,还连累了已经去世的家人不得安生。 她本来就是郡主啊。 按照宫规,份例如此,又有什么错呢? 皇上分明是赈灾饷银筹措艰难,忧心烦恼,将气撒在了一个无辜的少女身上而已。 还有林诺。 一想到林诺,费尚徳心里多了几分怨怼,明明府里好好照看就好了,非要去外面庆余斋赊账。 如果林诺不搞东搞西的搞什么施粥赠药,将军府如今又怎么会过得如此拮据,连照看一个郡主都照顾不好? 费尚徳甚至怀疑林诺是故意的。 但是又觉得自己想多了。 杜芷桃嘤嘤的哭着,十分悲伤,时不时的好叫一声痛,她双手搭在费尚徳的脖子上,“将军,肚子好疼,真的好疼,你帮我揉揉好吗?” 费尚徳犹豫了,“县主……” “在你面前,从来没有什么郡主,也没有什么县主。” 杜芷桃抚摸着费尚徳的大脸,哀切的看着他,“将军,叫我芷桃,我是芷桃。” “男女授受不清。” “将军,我是芷桃,你只是帮我缓解疼痛,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堂堂正正,又怕什么流言蜚语?” 杜芷桃抓住费尚徳的手,放在自己的肚子上,“将军,只要你心无旁骛,又怎么会被人误会呢?” 那放在杜芷桃肚子上的大手十分的僵硬。 费尚徳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顺从的缓慢的帮杜芷桃揉起了肚子。 杜芷桃搂着他的脖子,哼哼唧唧了一会儿,感觉好多了。 那只大手是那么的大,好像一只手就能将她整个腰身罩住。 纤细的布料十分滑腻,大手一动,也跟着动,带起肌肤一阵又一阵的轻颤。 费尚徳感觉自己着魔了。 明明知道现在的行为违背了男女大防。 可是他舍不得。 舍不得放开。 舍不得指尖那滑腻的触感。 费尚徳安慰自己,他没有。 他没有邪念。 他不过是把杜芷桃当作女儿。 他不过是一个父亲在帮助女儿缓解疼痛。 他不过是像一个大夫一样在给杜芷桃治病。 对。 只要两个人是清白的,又何必在乎其他人怎么想的呢? 费尚徳心安理得了下来。 两个人就这么享受着,杜芷桃的头靠在费尚徳肩膀上,虚弱的一点点的说起过去在王府的事情,一点一滴,说到费尚徳救下。 这一路上,他对她悉心照顾,温柔至极。 他是她见过最高大最厉害的男人。 是将她从苦海中拯救出来的英雄。 杜芷桃抬头,水润的眸子倒映出费尚徳的脸,“将军,从你救我的那天开始,我就爱上了你,我爱你,你听见了吗?” 少女的告白是那么大胆。 少女的爱是那么炙热。 少女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爱着他。 哪个男人能扛得住这样炙烈的爱。 两个人,一个低头,一个抬眸,痴痴地望着彼此。 “县主,我把大夫叫来了。” 费尚徳猛然惊醒,推开杜芷桃,慌乱的站了起来。 费海源带着大夫走了进来,因为着急,并没有注意到费尚徳,只推着徐郝仁给杜芷桃看病。 徐郝仁把脉后问道:“杜县主,此刻还疼吗?” “前不久还很疼。” 说话间她含羞带怯的看向费尚徳,“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,只有一点点疼了。” “只是消化不良,徐某给县主您开一付助消化的药服下很快就好了。” “多谢大夫。” “岂敢岂敢。” 徐郝仁勾着身子退下去开药。 林诺从996那听到消息,派了碧玺过去传话。 碧玺一听传话内容,特别高兴的就去了,“将军,小少爷,夫人让我给杜县主带句话。” 费尚徳点了点头,让碧玺说。 碧玺装作一脸忧伤的说道:“夫人说,皇上的圣旨,县主金枝玉叶,除了御膳,旁的东西都不配入郡主口。夫人担心,若是吃了药,这是不是…… ” 话不用说全,点到即止。 屋子内除了碧玺,包括刚拿着药方进来的徐郝仁,四个人面面相觑。 “这这这…… ” 徐郝仁感觉自己手里的药方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。 费尚徳开口道:“既然是皇上的意思,也只能如此。” “可是,父亲!”费海源心疼极了,“县主她很难受。” “是皇上的意思。” 费尚徳对徐郝仁说道:“劳烦徐大夫了,我送徐大夫出门。” “岂敢岂敢,徐某一介草民哪敢劳烦将军相送,徐某自己走就是。” 徐郝仁还是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,自己个儿走了。 费尚徳其实也不是想送他,就是想逃走。 从这间小小的,有杜芷桃在的屋子逃走。 他需要冷静一下,仔细想一想他对杜芷桃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,他需要克制,需要控制,需要……斩断一些不该有的情丝。 费海源在床边坐下,“县主,还疼吗?” “不疼了。” 杜芷桃长长的睫毛垂下。 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。 如今,她终于可以确认了。 将军他,真的喜欢她。 费海源从怀里掏出几颗藏着的话梅,“你偷偷吃,这里没人,皇上不会知道。” “嗯。” 杜芷桃点头,将一颗话梅放到了嘴里。 她幸福的想着,海源和将军一样,也是个如此温柔的人。 等以后她加入这个家,海源也会成为她的孩子。 到时候,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很幸福。 第二天,林诺乘坐马车出府去看地里的土豆,为了不让土豆的生长速度太吓人,别人把她当妖怪给捉了,她是费尽心思的控制土豆的生长速度。 不过现在也快到了收获的季节。 林诺看着地里长势良好的土豆,甚是欣慰,带着碧玺巡视一番后,这才乘坐马车离开回去。 马车开到京城最繁华的路段,陈二冲了过来,拦住马车,跪在地上,一下又一下的磕头,鲜血直流。 “夫人,将军夫人,您是大好人,您是大大的好人,小人求求您,求求您救救我娘吧。” 陈二一边哭一边嚎:“将军夫人,我娘病得快死了,真的快死了…… ” 陈二痛哭流涕,“将军夫人,我知道,您是好人,您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。夫人,小人以前得罪过您,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,我给您磕头,给您……你要打要杀都可以,求您,求您救救我娘。” 林诺掀开车帘,“别磕了。” 陈二还是不停的磕头。 “你专门挑人多的地方拦下我的马车,在这里又哭又嚎,不就是想把我架得高高的,不得不救你母亲吗?” 陈二愣了。 鲜血在他额头上流着,上面的伤口处还沾着碎石和灰尘。 完了。 他心底一片冰凉。 被看穿了。 被看穿,夫人就不会救他娘了。 他也知道这些贵人不会管他们这些贱民的死活,所以也只能拼死一试。 他在赌,赌将军夫人的善良,赌因为这份善良,因为面子,将军夫人不会见死不救。 可是,他赌输了。 陈二眼泪夺眶而出。 这次没有演戏的成分了。 “夫人,我娘是真的要死了,她真的快死了。” 陈二哑着嗓子说。 “你若真心求,就不要动歪脑经。你若不真心,别人也不会真心待你。” 林诺对赶马车的马夫说道:“继续赶路。” 将军府的下人将陈二拖走,陈二一边挣扎一边大叫,“夫人,夫人,你救救我娘,我求你。” 他喊了半天,马车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 陈二慌了,乱了,他口不择言骂道:“你们这些有钱的,个个都不把我们穷人放眼里,你们就知道吃香的喝辣的,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!你和他们也是一样的,都在装,全部都在装!骗子,骗子…… ” 陈二呜呜的哭着。 围观的百姓摇摇头,走了。 想什么呢? 贵族老爷夫人怎么可能在乎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。 这个陈二啊,异想天开,居然会以为人家官夫人会救他一个地痞流氓的娘。 马车走远了,将军府的下人也快步追了上去。 陈二用黑乎乎的手臂擦干净眼泪,又去四处求人。 可是不说借钱本就难,他又是一个什么根基都没有逃难过来的,就说这年头大家都穷,谁能有钱借给他去买药? 陈二绝望的回到破庙,一看,诶,人呢? 他娘的人呢?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