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亲手将儿子送上绝路,这对秦婉来说,绝不好受,何况这些年秦婉对奚惟修的用心,姽婳也是看在眼里的。 对于姽婳而言,奚怀仁只是小皇帝这个位子上必须要有的一颗棋子,她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他,但是多余的什么感情是不会有的。 但秦婉不同,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,是她在漫漫深宫岁月里唯一的依靠和寄托。她为他亲手做衣衫,为他做点心,教他学说话,如今也要亲自将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。 “娘娘,臣妾自小就不是很聪明的孩子,唯一的开窍,怕就是在营造一门上,可臣妾懂得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的道理,若那孩子来日长大,光明正大同娘娘争夺,臣妾说不定真的会心软偏帮,可他走了偏路,走上了臣妾所最不耻的一条路,这样的人,谈何作为明君?大邑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,我不能让它毁于争权夺利之上。那我,便只好大义灭亲。” 秦婉重重叩在了玉石的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“只求娘娘,留他一条性命,秦婉愿生生世世,为娘娘结草衔环,以报娘娘大恩。” 过了良久,上首传来了姽婳的声音,“允。” 在秦婉告辞离开之时,她听到身后那道熟悉的声音,“秦婉,人不该为谁而活,你首先是秦婉,才是奚怀仁的母亲,你不欠他的,你也不欠我的。我希望任何选择,都是你本心之下的无愧不悔之选,那边够了。” 思绪回到如今,看着上首的姽婳,秦婉笑了笑,高声道,“娘娘当年摄政之责,乃先帝钦定,无可动摇,这些年娘娘为大邑殚尽竭虑,从无错漏,若对娘娘存不臣之心,那便当真是不忠不义之人,陛下乃臣妾教导无方,又让奸臣教唆,方才生了不孝之念。今日之变故,天下臣民自会慧眼洞察,让那等奸佞之人遭受惩处。娘娘万岁金安,佑我大邑!” 皇帝的亲生母亲,亲自为皇帝安上了不孝的罪名,众大臣即使刚刚有二心的,此刻也不敢再有,只低垂下头,共同高呼,“娘娘万岁金安,佑我大邑。” 鲁南伯和小皇帝的脸色在一声声高呼中愈发惨白,他们知道,自己的路,到头了。 姽婳瞥了一眼身侧的小皇帝,压低了声音道,“今日,若你们从政事之上参奏,哀家还敬你有分胆量,偏偏只敢拿女子身份说事,若是你父皇,你敢拿他宠幸几位美人来说事么?就算今日你定死了哀家豢养面首,你以为,这朝堂上又有几人敢附和你们?奚惟修,你忘了,站在这个位置上的哀家,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相夫教子的女人了。” 姽婳站起身,看向底下跪伏的众人,高声道,“众卿平身。” 明明这满朝堂几乎都是自己的人了,奚怀仁和鲁南伯却仍旧敢拿面首这件事大庭广众闹上一闹。 不过就是被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洗脑了,觉得自己该清心寡欲为那个无能的奚承明守寡一辈子,殚尽竭虑为他留下的孩子稳固江山,最后再被一脚踢开,成就了他们奚家的江山,成就了他们男人的江山。 就像前世原主做的那般。 但是凭什么? 这江山,本就是能者居之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