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 19 三合一-《我在八零搞运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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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和林北想的一样,    他干完王菊家的活,立刻有人找上他,    他手里的单子就没有断过。

    这天,    三人出门吃晚饭。

    每家饭店门口摆了几张桌子,其中有三张桌子坐满了一群25岁左右的男人,他们指尖夹着香烟,    吐沫四溅劝酒,林东、林南眼睛看直了。

    自从兄弟俩和朱刚强搭上话,    林北敏锐察觉到他俩重新惦记上白酒,    把喝烈酒和真男人画上等号。林北黑眸闪了一下,    坐在旁边点菜,林东、林南也坐下,    竖起耳朵,只听他们大嗓门嚷嚷老子、他n的、搞死他,    如牛饮一样喝白酒,重重放下碗,拍桌子继续放狠话,    无所顾忌说脏话,他俩脑海中不禁想到朱刚强神采飞扬讲述男人就应该有血气,    大概就是隔壁桌那样,两人吞一口吐沫,    猛地站起来吆喝老板上两瓶好的白酒。

    林北心里冷笑,    脸上却露出和蔼的笑容,    让老板再上两瓶白酒。

    兄弟俩本来有点虚,    见林北没有责骂他俩,他俩立刻抖了起来,给彼此倒酒,    久违的香味争先恐后钻入鼻中,窜进肚子里,哈喇子快速堆积到嘴角,兄弟俩连忙喝一口解馋。

    “县里的孩子住在干净明亮的家中,农村的孩子只能住潮湿、拥挤、昏暗的宿舍,”林北吃一口饭,幽幽说,“咱们农村孩子能考上中专、高中、大专、大学,真的十分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兄弟俩真不愧是双胞胎,心脏同时猛地一紧,手中的碗同一时间落地,脑海中同时闪过林北说过的话,然后出现孩子原本有一个好的前程,他们的父亲酗酒惹事,最终酿成大祸,孩子想不开结束生命。

    以前他俩觉得这也不是大事,搞不懂孩子们为什么想不开。就在刚刚,他俩似乎有一丁点理解孩子,因为有的孩子被呵护成长,有的孩子只身在黑暗、潮湿的环境下挣扎前行,他们渴望温暖,攀山越岭伸手触碰到热源,即将置身于温暖中,热源陡然消失,因为他们拥有过温暖,他们再也承受不了待在黑暗、潮湿的环境里,所以他们选择默默离开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林东抽自己一个嘴巴,手指颤抖捡起碗,拿着三瓶未开封的白酒找老板退酒。

    林南心虚,不敢看林北,低头闷声吃饭。

    在压抑的氛围下,结束了晚饭。

    三人回筒子楼,林北走在最前面,兄弟俩蔫了吧唧走在最后面。

    “什么独家配方,他就骗骗你们这些外行人,我们内行人闻一下,就知道他嘴里的独家配方是明胶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早就知道加了明胶,墙皮雪白,可以防水,防霉,抗皱,准备给你们使用,结果被他抢占了先机。”

    这人叫李小能,是一个粉墙工。他叔店里卖明胶,今天下午两人一块儿喝酒,他叔提了一嘴林北到店里买明胶,李小能闻言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,林北应该在里面加了明胶,他火烧屁股似的跑到筒子楼,四处嚷嚷林北粉的墙之所以白,是因为林北在里面加了明胶。

    三人上楼梯正好撞见李小能吹牛皮。

    林东、林南心里窝火,李小能正好撞上来,两人准备拿李小能撒气灭火。

    林北喊住两人:“粉墙工稍微打听一下我买了什么,就能猜到我在里面加了明胶,瞒不住。”

    兄弟俩挠头,追上林北。

    今天过后,县里粉墙工知道明胶的另一个用途,他们开始使用明胶,李小能酒醒了,知道是他把明胶的用途说出去的,气的想撞墙。

    林北没有受到影响,继续给人粉墙。

    直到十月初,三人才把手里接的活干完,学校早开学了。

    三人收拾东西离开县城,路过一所小学,林东、林南扒住院墙,脚一蹬,利落地跳到院墙上,坐在院墙上眺望学校,教室窗明几净,乒乓球台、篮球场被铁栅栏隔开,学校上空飘荡鲜艳的五星红旗。

    “走了。”林北说。

    “哦,好。”兄弟俩跳下来,嘻嘻哈哈追林北。

    “小北,当年你为什么突然不愿意上学?”林东老早就想问小弟。他和老一怕吃苦,不乐意上学,但小弟跟他俩不一样,小弟能吃苦,成绩也不错,怎么突然就不上学了呢。

    “……忘了。”林北轻声说。

    林东嘀咕一声,很快,他扬起笑脸,勾着林北的肩膀:“忘了不要紧。以后我们哥仨的孩子上学,我和你一哥年年跟他们念叨我俩当年怕吃苦,不好好上学,现在只能卖力气,他们肯定怕的要死,追着赶着学习。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林北笑出声说。

    林东只顾着和林北说话,没有看路,一直被林北带着走,林南拉架车落在后面,怨念十足盯着林东,注意到林北拐弯,他喊:“小北,我们不直接回家吗?”

    “到镇上买点东西带回去。”林北说。

    他还惦记着房利财的旅馆。

    都过去两个月了,房利财应该找到瓦匠盖旅馆,他得过去看一眼,让自己死心,要不然他一直惦记着也不是一个事。

    还没到地方,林北就遇到了房利财,他正在和一个男人争吵。

    “你今天说你答应了人家刮大白,明天说你要去吊顶,后天说你给人家铺水泥地板,你说他们在我前面找上你的,可是我去打听了,他们是在我后面找上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说你能不能干!”

    “行吧,我实话跟你说,你给的那点钱,干不了那么复杂的活,得加钱。”

    “你当初为什么不说要加钱,你要是早这么说,我就找红星瓦匠队。”

    男人叫刘壮,嘴里叼着一根烟,手插兜里,抖着腿,眼珠子滴溜溜盯着房利财转几圈,忽略房利财的质问,吊儿郎当说:“你都是大老板了,不在乎三百五百的。”

    他单指弹了弹烟头,嘿嘿笑:“大老板,我也不问你要五百,你给我加三百,我立刻召集人开工。”

    房利财蹙眉,他可以加三百块钱,就怕旅馆盖到半截拉腰,刘壮故技重施,又要他加钱。

    红星瓦匠队接了另外的活,一时半会完不了工,房利财要想今年盖好旅馆,只能靠他。刘壮嘴角的笑意扩大。

    林北看到这里,心里大概有了底,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林东、林南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还没有出结果呢,小北咋走了,难道小北就不好奇房利财同不同意多出三百块钱!

    眼瞅着林北快消失了,兄弟俩唉声叹气勾肩搭背追林北。

    兄弟俩跟着林北走了一段路,总是想回头看结果,他俩预感到如果他俩不知道结果,他俩回到家里吃不香睡不好。

    林东推了林南一下,朝林南使眼色,林南咳一声:“小北,我和林南过去看一下事情怎么解决的,你买好东西,在镇口等我俩。”

    “房利财不会出三百块钱。”林北说。

    林南瞪大眼睛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    “这个泥瓦匠人品差,房利财肯定担心他盖旅馆的时候使坏,让自己年年掏钱维修旅馆。”林北低头思索片刻,继续说,“如果房利财订了材料,还是泥瓦匠订的,我估计他现在和泥瓦匠算账,两人要掰扯一段时间,才能算清账。”

    就算房利财还没有订材料,他找泥瓦匠盖旅馆应该签了合同,他要废了合同,泥瓦匠没有狠狠从房利财身上咬下一块肉,不会轻易同意废了合同。

    总之,房利财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摆脱泥瓦匠,他就没有上赶着毛遂自荐。

    林南惊的合不上嘴巴。同是一个娘生的,咋他和林东的脑袋瓜子就没有林北的脑袋瓜子转的快呢。

    林南扭头眯起眼睛瞅林东,他眼睛遽然睁大,严肃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林东:“?”

    你知道啥。

    “我把脑子分了一半给你,导致我现在有点笨。”林南狰狞地扑过去,“你还我脑子,我要和小北一样聪明。”

    “滚,我还说你还我脑子呢。”林东反手把林南摁到架车上。

    林北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开始怀疑他娘怀哥俩,是不是真的材料不够了,便把一个脑子分成两半,一半给了林东,另一半给了林南。

    兄弟俩刚刚打的不可开交,这会儿勾肩搭背给家人买东西。

    “林东,你不是说赚了钱给娘和奶买金手镯嘛?”林南。

    林东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没看报纸嘛,报纸上说上面在找天才儿童,我觉得我家怒学、耀学就是报纸上说的天才儿童,兄弟俩迟早有一天被上面接走,我得攒点钱给兄弟俩,等我攒够了钱,就给娘和奶买金手镯。”

    林南唔了一声:“我家超学、爱学也是天才儿童。”

    林北:“……”

    突然觉得和他俩走在一起好丢人。

    林北买了一副象棋,称了六两茶叶,还买了一些吃食和其他东西。林东、林南改掉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,不管买什么,他俩只要一两,最好笑的是林东买布,让老板称一两布,老板被林东整懵了,卖布不都是论尺卖的吗,什么时候论斤卖了。

    林北带着两个丢人的东西火速离开。

    回到村里,兄弟俩撒欢儿奔跑,林北听到林东的声音:“聪聪,跟你奶奶一起揪毛豆呢,别揪了,你爸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林北刚把架车停在院子里,他娘牵着儿子进来。

    “爸。”林聪响亮喊,被自己的声音震的脑袋嗡嗡响。

    林北响亮应一声,掏出象棋和茶叶,他蹲下来,林聪跑过来,一手拿一样东西,挤到林北怀里坐下来。

    林北顺势把他抱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要去池塘那边?”徐红英问。

    “嗯,你给你买了一个发箍,还有一个兜头发的发卡,就在包里,你自己拿。”林北说。

    徐红英嘴里念叨她这么大年纪了,不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,可是她的声音是欢愉的。她抿嘴笑了一会儿,又说:“好好也在那里,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林北点头,抱着林聪离开。

    他特意绕了一个大圈,经过刘寿利家门口,他停留片刻,眼睛没有任何波动听刘寿利娘骂赵娣,又经过赵娣家门口,他遇见了赵娣的弟媳。林北已经可以确定刘寿利回来了,这一世,刘寿利和赵娣依旧成了夫妻,只是这次刘寿利是强|j|犯,刘寿利家花了三百块钱,刘寿利摆脱了牢狱之灾。

    林北笑出声,把上辈子受的委屈通过笑声发泄出来。

    “爸爸。”林聪拱林北脖子。

    小光头长出了头发,短短的、绒绒的细发在林北脖子上打圈圈,林北有些痒,笑得颤抖。

    父子俩慢吞吞来到池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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