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来也-《蒲草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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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洛陵,蓑衣巷。

    苏子仲盘腿坐在楼板上,上半身晃来晃去,手里拿着一封刚收到的书信。

    信纸雪白,厚度适中,一看就是上等人家才用得起的麻纹纸,只是这么漂亮白净的纸上只写了三个苍劲有力地大字“皮痒了?”。“皮痒了”正常大小,问号几乎占满了剩余的空白处。

    自从接到这封信,苏子仲已经晃了一个多时辰。

    “绿柳,公子我已经十五岁了,你说我爹不太可能真的还揍我吧。”苏子仲朝着整理房间的绿柳问道。

    “难说,该揍还得揍。”绿柳手中的活儿没停。

    “红棉,你脑子活,你再帮我想想主意,看能不能再拖个一年半载的。”苏子仲转而向红棉求助。

    “没招!”红棉刚点燃一支熏香,芊芊素手将熏香插入香炉,背影婀娜。

    “蓝鸢,收拾东西,咱们下午就走,这个地方不能呆了。”苏子仲已经晃出节奏了。

    “要走你走,别连累我们姐妹几个挨老爷的骂。”蓝鸢走上前来用一根手指点在苏子仲的额头,止住苏子仲的摇晃。

    “紫萝,紫萝,她们都靠不住,公子平时最疼你了,你说句心里话,你也不忍心你家公子娶个泼妇回来吧。”苏子仲爬到站在窗口摇着团扇的紫萝身边,抱着紫萝的裤管,仰头用希冀的目光看着紫萝。

    绿萝不为所动,浅笑一声,“公子,这个咱们可不敢乱说,亲事是老爷与丁教主定下来的,咱们做下人的,可不管谁是少奶奶,都可心儿的伺候着。再说了,丁小姐人又漂亮,武功又高,哪里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枉我平时对你们掏心掏肺,关键时刻一个个都不跟公子我一条心,我眼瞎啊......”苏子仲用手指一一点过四个小丫头,长叹一声,“我爹打我打到十四岁,好不容易跑出来,过点逍遥的日子,才出狼窝,又要入了虎口,公子我的命好苦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活了,以前就我爹一个人打我,要是娶了那个叮叮叮,一想到单日被我爹打,双日被叮叮叮打,我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。”苏子仲撒开紫萝的腿,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半壶酒进肚子,躺在地上成一个大字装死。

    几个小丫头见惯了自己公子撒泼打滚的模样,就当苏子仲是空气,最让苏子仲伤心的是,绿柳还不时用脚踢他让他挪个位置好方便拖地。

    风雨楼楼下的小厮眉开眼笑,自打从此处等着苏公子喝醉以来,还没见过苏公子一天写这么多诗词的。

    “这个好这个好,    我欲乘风归去,又恐琼楼玉宇,    高处不胜寒。”一名小厮兴高采烈地捧着手里的纸张,炫耀道。

    “看看我拿到的这个,料峭春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。    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这意境绝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个还有这个,美人微笑转星眸,月花羞,捧金瓯,歌扇萦风,吹散一春愁。我家小姐肯定又要感动得哭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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